水調歌頭·題斗南樓和劉朔齋韻譯文及注釋
譯文
站在斗南樓上,萬頃海濤,千仞云山,盡收眼底,使人視界大開,胸襟舒暢。潮水早晚漲落,山色隨著雨晴或濃或淡。萬頃煙波之外的遙遠地方,在那波浪中起伏的無數船只,是往來穿梭的商船。
這里可以覽海觀山,遠勝于南昌的滕王閣和徐州的黃樓。劉朔齋醉中揮筆,在南國留下美好的詞章。我則要駕起大鵬,喚醒已化為石頭的五只仙羊,在仙境中遨游。只在塵世之中,若欲念一生,鷗鳥便驚飛遠避了。
注釋
黃灣:黃木灣,位于今天廣州東郊黃埔,是珠江口一個呈漏斗狀的深水港灣。唐宋時期,這一帶已成為廣州的外港,中外商船往來貿易均在此處停泊。
白云:指廣州城北的白云山。
一亭收拾:一樓覽盡之意。
機:機心,指欲念。
參考資料:
1、唐圭璋等著 .《唐宋詞鑒賞辭典》(南宋·遼·金卷).上海:上海辭書出版社 , 1988年版(2010年5月重印): 第1985-1987頁
水調歌頭·題斗南樓和劉朔齋韻鑒賞
劉朔齋名震孫,字長卿,蜀人。曾任禮部侍郎、中書舍人。斗南樓原址在廣州府治后城上,始建于宋徽宗建中靖國年間。其特色是在此地觀海山之景,別具情致。
起筆二句:
極有氣勢,站在斗南樓上,萬頃海濤,千仞云山,盡收眼底,使人視界大開,胸襟舒暢。
“黃灣”,即韓愈《南海神廟碑》所謂“扶胥之口,黃木之灣”的黃木灣,位于今天廣州東郊黃埔,是珠江口一個呈漏斗狀的深水港灣。唐宋時期,這一帶已成為廣州的外港,中外商船往來貿易均在此處停泊。
“白云”,指廣州城北的白云山。“萬頃”、“千仞”雖是詩詞中常見之語,但用于篇首,氣勢尤顯雄壯。
“一亭收拾”,即一樓覽盡之意。據《廣東通志》載:于此可以“東瞰扶胥浴日之景,西望靈洲吞納之雄,南瞻珠海,北倚越臺。森列萬象,四望豁然”。
“一亭”句與首二句相銜接呼應。由于一亭覽盡勝景,詞人心神俱爽,暑熱頓消,達到清涼境界。該句中的一個“豁”字,將詞人暑熱頓消的情志、精與氣都表現出來。
“潮候”句,分承“萬頃”、“千仞”句發揮。潮水的早晚漲落,山色的雨晴變化,這正是嶺海特有的景色。“天送雙眸”句,一個“送”字,便把天際的景色,輕輕移來眼底。此處上接前兩句,寫出景致的變化,豐富了景色的內涵。
詞人眺望天邊:在萬頃煙波之外的遙遠地方,在那波浪中起伏的無數船只,是往來穿梭的商船。“絕域”二句,寫出了中外通商貿易的繁忙景象,為宋詞中絕無僅有。
上闋:
主要是寫眼前雄奇壯闊的景色,下闋則浮想聯翩,感慨萬千。“風景別”三句,寫出詞人對故鄉的自豪感。他認為,這里可以覽海觀山,遠勝于南昌的滕王閣和徐州的黃樓。滕王閣與黃樓是古時的兩座名樓,分別因詩人王勃與蘇轍、秦觀寫序作賦而名聲鶴起②。作者在題斗南樓時,比之以“滕閣”、“黃樓”,有不讓前賢之意。
“胡床”句由斗南樓聯想到南樓,晉朝庾亮曾于秋夜登武昌南樓,坐胡床與諸人談詠,高興地說:“老子于此處興復不淺。”“胡床”是當時一種可折疊的躺椅。“胡床老子”,指庾亮,這時用典借指劉朔齋。“珠玉”,比喻優美的詩文,這里指劉朔齋的原作。
“胡床”句稱譽劉朔齋醉中揮筆,在南國留下美好的詞章,對題目作了呼應。
詞人寫到這里,感情奔放,大有飄飄欲仙之意。他放懷抒發:“穩駕大鵬八極,叱起仙羊五石,飛佩過丹丘,”他要駕起大鵬,喚醒已化為石頭的五只仙羊,在仙境中遨游。“八極”指八方之極遠處,指廣闊的空間。“佩”,指仙人的玉佩,傳說系上它便可在天上飛行。“丹丘”,指仙境。《楚辭。遠游》之“仍羽人于丹丘留不 之舊鄉”,即以“丹丘”指仙鄉。
“叱起仙羊五石”一句:
來自兩個典故。據《術平寰宇記》載:傳說周夷王時有五個仙人,分別騎著口銜六支谷穗的五只羊降臨楚庭(廣州古名),把谷穗贈給當地人,祝他們永無饑荒。仙人言罷隱去,五羊化石。廣州因此又名羊城。《神仙傳》又載:有皇初平者牧羊,隨道士入金華山石室中學道。其兄尋來,只見白石,不見有羊。初平對石頭喝了一聲:“羊起!”周圍的石頭都變為羊。這兩個典故,一為羊化石,一為石化羊,合用在一起,使人覺受到作者隨心所欲、指揮萬象的豪情!
“一笑人間世,機動早驚鷗”一句:
筆鋒一轉,由天上回到人世。“機動”句反用“鷗鷺忘機”之典。《列子·黃帝》載:古時海上有好鷗鳥者,每從鷗鳥游,鷗鳥至者以百數。其父說:“吾聞鷗鳥皆從汝游,汝取來吾玩之。”次日至海上,鷗鳥舞而不下。“機”即機心,指欲念。意思是人無欲念,則鷗鳥可近。陸游《登擬峴臺》之“更喜機心無復在,沙邊鷗鷺亦相親”,便用此意。此處反用,即設若欲念一生,鷗鳥便驚飛遠避了。二句表明了作者的生活態度。